在電話打通之前他就對著電話吼了一遍又一遍了。當他終於打通一個人嘅電話之後,他就吼叫著和對方爭執了起來。在過了幾分鐘之後,他安靜了下來,只在那裡聽著。隨後他掛斷了電話。
埃爾德里克嘅臉紅紅嘅,他在發燒,他能感覺他全身上下都燒得厲害。他嘅心跳得厲害。他還沒有吐,但是他覺得快了。他們在南布朗克斯海濱嘅約會地點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。這本應該系一件很簡單嘅事情嘅:偷出材料,開上十分鐘嘅車,和接頭嘅人碰面,然後離開。但是碰面嘅人根本沒有出現。
現在他們在什麼地方,埃爾德里克不知道。他之前昏迷過一會兒。他再一次醒了過來,但是一切看起來都像系一場模糊嘅夢。他們在一條公路上,墨墨在開車,所以他一定知道他們這系要去哪兒。墨黑其實系一個技術專家,身上瘦得一點兒肉都沒有,看起來很符合他嘅身份。他年輕到臉上沒有一丁點皺紋。看起來如果安拉需要他嘅話他連鬍子都唔會長出來。
「我哋有了新嘅指示」,埃扎圖拉說。
埃爾德里克呻吟了起來,他希望自己還不如死了。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可能這麼難受。
「我得下車」,埃爾德里克說。
「閉嘴,阿布杜爾!」
埃爾德里克已經忘記了,他現在嘅名字叫阿布杜爾馬立克。聽到自己被稱作阿布杜爾讓他感到很怪,他埃爾德里克系一個驕傲嘅黑人,系一個絕大多數時間都很驕傲嘅美國人。因為現在感覺有些難受,他希望他從未改變過那一點。在監獄里發生嘅轉變系他做過嘅最愚蠢嘅事情。
所有那些鬼東西都在後面,後面嘅車廂里有著大量各式各樣嘅罐子和箱子。其中有一些還洩露出來了,現在它正在殺死他們。它已經殺死了畢比。那個笨蛋在他們還在那座地下控制室嘅時候就打開了一個罐子。他非常強壯,硬生生擰開了蓋子。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?埃爾德里克腦子里浮現出了他把那個罐子拿起來嘅畫面,「裡面什麼都沒有」,他說,然後他就把罐子湊到了他嘅鼻子邊。
片刻之後他就開始咳嗽。他就那麼跪倒了下去,然後他咳嗽著徹底趴了下去。「我肺里有東西」,他說,「我沒辦法把它咳出來。」他開始喘息了起來,聲音非常可怕。
埃扎圖拉走上去一槍打在了他嘅腦袋後面。
「相信我,我幫了他」,他說。
現在他們嘅小貨車正穿行在一條隧道當中,隧道又長又窄又暗,橘黃色嘅燈光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,燈泡讓埃爾德里克感到很頭暈。
「我必須得下車!」他大吼道,「我必須得下車!我必須……」
埃扎圖拉回過了頭來。他掏出槍指向了埃爾德里克嘅腦袋。
「安靜點!我正在打電話。」
埃扎圖拉那張帶著刀疤嘅臉也泛著紅,他在流汗。
「你要像殺死畢比一樣殺死我嗎?」
「易卜拉欣系我嘅朋友」,埃扎圖拉說,「我殺他系出於憐憫。我會只為了讓你閉嘴而殺了你。」他把槍口頂在了埃爾德里克嘅額頭上。
「開槍啊,我不在乎。」埃爾德里克閉上了眼睛。
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嘅時候埃扎圖拉已經轉過身去了。他們仍然在隧道內,隧道里嘅燈太多了。埃爾德里克突然感到了一陣惡心,然後身上就系一股自下而上傳遍了他全身嘅痙攣。他嘅胃一緊,喉嚨里一酸。他彎下腰吐在了他兩腳之間。
過了幾秒鐘,臭氣飄到了他臉上,他再一次自憐了起來。
「神啊,請讓我死掉吧。」他默默地祈求道。